theRealman

【PJ】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part4（fin.）

一个月后。

警车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那天晚上除了舞伴的中途退场之外他没有感到丝毫的尴尬，虽说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后连警车也无法继续忍受这种毫无意义的插科打诨。基本确定自己的舞伴黄鹤一去不复返，好在另一个红衣裳的漂亮姑娘不知是天缘巧合还是纯属意外撞了上来——红蜘蛛见好就收抽身而退，接下来该主办方致辞了。

接下来的一切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美食，美酒，美人。警车按照惯例在气氛变得更加暧昧之前提前离开了，不去理会老同学一手搂着漂亮妞一手招呼的挽留之意。外面的空气清新凌冽，争先恐后抢着钻进警车的肺里。他溜达着按原路返回，忍住了去看看对方是否成功得手的冲动。

分针欢蹦乱跳着和时针教会在12点。午夜的魔咒失去效力，公主该一个人回家了。

++

闪电是在两个礼拜后失踪的。

警车在进入办公室后看着桌子上的信封发呆。他不是不知道红蜘蛛和闪电还有老威的关系，错综复杂利益交错，毕竟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还可以在一个屋檐底下和平共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警车长长地叹了口气。

++

“尊敬的长官

首先感谢您长久以来对我的帮助，虽说这话说出来您可能连信都不信。

想必警局的各位已经知道我的擅离职守了。

对我来说最好的方式其实是不辞而别，但考虑到如果我这样做将会让您面临难以摆脱的书面工作以及可能会给人力资源造成的麻烦，我决定还是给您留下点儿什么。这样您在面临上级领导和那位年过半百的人力资源主任时能更好的应付他们。

为什么不用邮件？哦不不，考虑到可能的位置泄露和网络安全漏洞，我宁愿选择这种略显复古的方式。

请把这个作为我的书面辞职报告附在您的警员违反工作条例事件记录中吧。顺带替我向御天敌长官问好，并请替我告诉他：他扯淡的直男癌连我这个直男都看不下去了。

嘿，我忽然想到了，如果长官问我的辞职理由，您看上面这个原因怎么样？”

PS：假期您应该恢复清晨晨跑的习惯，那将对您的健康有好处。

您忠诚的

B.W.”

++

于是警车的假期第二天是在煎熬中醒来的。

精神洁癖到了他的份儿上，那是对自由意志都有着强烈的追求的。好比现在，尽管他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嚣着我要出去跑步，一旦想到自己的选择有可能是在闪电的影响下做出的，警车也难免一阵阵地恶心。

于是他神经质的盯着床头的小闹钟，想着过了八点再去公园锻炼。这样就不算是晨跑了。

++

敲门声让警车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幻听：他已经很久没有客人上门拜访了。等到他确定音量不大但却坚定不移的声音的确来自自己的防盗门后，他慢慢坐起来拿起了枪。

闪电的离开某种程度上意味着老威和汽车人政府之间的决裂，在野党这次怕是来者不善。霸天虎极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和汽车人爆发冲突，像他这种始终左右逢源的人无疑会成为众矢之的。

开门之后先开枪——他尽可能不发出声音地扣下了保险，手搭在门锁上，咔哒。

++

然后就被一脚掀翻在地。

下巴上的一击差点儿让他直接晕过去，手里的枪飞进了客厅，之后一条腿压上了后背，手臂反剪，一个身体压了下来，清雅的香水味里是一把冷冰冰的声音，“别动。”

警车的白眼直接翻上了天花板，不管是因为这次不愉快的重逢，还是因为被压在身上的大腿抽空了肺里的最后一口氧气。

++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本来也没有再见我的必要了。”

“任务还顺利吗？”

爵士笑了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就当是一切顺利吧。”

“……反正后来红蜘蛛给我发消息问你来着。他说你这动不动就消失怕不是土行孙转世。”

爵士满面微笑地捏瘪了手里的塑料矿泉水瓶子。

++

阴天。

公园里惯有的老头老太受不了阴冷的空气早早儿就回家了，围着湖边只有几个还在坚持锻炼的年轻人。警车的目光追着一个跑步过去的小伙子，懊丧地想今天忘记锻炼身体了。

爵士踢踢踏踏慢慢走着。说出来的话也是漫不经心，“那天晚上多谢了。很抱歉我只能不辞而别。”

警车挠了挠头，“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个……我挺高兴能帮助你的。”

爵士笑了，“我只是很遗憾没有跟你跳完一支舞。”

“后来倒是有个红衣服的姑娘来……”

“她是我派去的。”爵士笑得温柔，“好姑娘。炮仔是为了她姐姐自愿加入我们的，如果有更多像她们这样的人，我们的国家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他们走到湖心的小岛。本就人不多的公园到了这里已经彻底没人了。冷风一吹瑟瑟发抖，爵士穿得单薄，但却丝毫不为所动。她抱着胳膊站在湖边，身体线条坚毅决绝。

警车跟上去。

++

警车想，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后的机会了。他咽了咽唾沫，感到声音似乎都在发抖。

“那个……你说你很抱歉对吧？“

“？嗯哼，所以？”

“我能，提个要求吗？”

爵士转过来看着他，“你说。”

警车紧张地看着她，“我能看看你摘掉护目镜之后的样子吗？”

表面的平静下是难以掩饰的颤抖——警车激动而又紧张，这个要求对于一个有隐秘需求的特工来说无异于邀请对方杀死自己。

果然，爵士愣了一下，然后长叹一口气，仰头看着警车，慢慢摘下了那副护目镜。

——爵士的眼睛是浅蓝色的，和她倒三角形的护目镜几乎一样，清澈透明像两颗宝石，那是一双能让人迷路的眼睛。但让警车难以挪开视线的是，爵士有一半的脸有被烧灼后的痕迹，皱皱巴巴像被揉过的打印纸，颜色也比其他地方要更深一些。

有一段时间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站着，什么也没说。然后，爵士率先开口了。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故事吗？关于我和rc？好吧，事实就是，那个故事我没有讲完。我撒了谎。rc被对方抓住了，我确实为了救她深入了敌人的腹地。但是我们被出卖了，内奸暴露了我的行动。关押rc的码头仓库里塞满了炸药，我一进去就引爆了。对方没有别的目的，只想杀死我们。”

她低下头，“rc掩护着我拼了命才逃了出来。她丢了一条胳膊。”

“……这就是她转内勤的原因。”

“不只她。擎天柱也跟我说让我从一线退下来做内勤，就像rc那样。我没答应，我现在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再适合做卧底了，但我不甘心，我是军校的高材生，天生的特务头子，我这辈子绝不能碌碌无为。”

爵士低下头，然后重新戴上了护目镜。

“后来他们勉强答应了，我又重新回到特工组，但做的都是一些小任务。跟红蜘蛛是我这几个月来最大的一次任务了，一旦失败，回去必定会被调进内勤组。”

警车的脸皱成一团，“真的很抱歉……”

湖面上的风切过来，冷得让人想跑。爵士望着湖面上一滚滚的波纹，语气里带着疼，“警车，要起风了。”

“啊……今儿天气预报倒是说……”

“我说，要起风了。”

她重新直视湖面，“很多事儿你不知道，但早晚会和你扯上关系。这个国家，每个人都跑不了。警车，这不公平。人们为了少数几个人的错误在付出代价，那些人高官厚禄进退自如，但这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不公平，警车，但我无能为力。”

++

正对着公园门口是一个混凝土浇筑的谜之雕塑。警车看着上面诡异的触手，想着要是下次有机会一定要提议把这玩意儿扔出去。

爵士靠在上面，歪着头看着警车，“我该走了。”

于是警车也靠了上去。“我还能再见你吗？”

爵士闭上眼睛，然后她忽然冲上来，吻住了警车。

短暂地吃惊后警车扶住了她的后脑勺，这是一个绵长而悲伤的吻。结束时爵士轻轻抚摸了警车的脸，吐出三个字：“活下来。”

警车困惑的摇头，“什么？我不知道……”

爵士再次坚定地低吼，“活下去！警车！”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

fin（？）

++++++++++++++++++++++++++++

1月10日

爵士获得两周假期，回到沙尼克斯。

2月12日

威震天被提起公诉，法院以非法走私贩卖军火等多项罪名，最终判处其无期徒刑。其名下资产被抄没查封。

3月

铁堡连续发生多起恐怖袭击事件。同时各地伤人、打砸事件接二连三，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4月12日

有人举报目击到失踪近六个月的威震天之子红蜘蛛同一干不知名人士出没在卡隆郊区农村。后经办案民警调查为误报。

5月8日

卡隆爆发小规模武装力量冲突，当地武装警察与其发生巷战，损失惨重；次日，红蜘蛛现身并表示对此事件负责。

5月9日

一系列秘密录制的视频开始在全国范围内以各种渠道流通传播，内容包括政府内部机密及当下社会黑幕等，视频大肆宣传无政府主义，提议所有人揭竿而起反抗当下的专制政府。相当一部分社会闲散人员开始寻衅滋事，整个社会动荡不安。

6月......

++

三个月后，内战全面爆发了。